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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有点《风云激荡三十年》的意思。
如果最近几天有空,我推荐你去上海沪申画廊逛一场主题为《无界》的个人展。
展览内容本身其实没有太多的关注点。别看本场策展人、喜玛拉雅美术馆馆长沈其斌在开幕仪式上,花了大篇幅剖析“无界”二字背后的意义,但真正赋予这场展览特殊意涵的,其实是创作者 “画家”之外的履历:8年工人,8年官员,8年红筹公司老总,再到知名投资人,69岁的卓福民确实有点“无界”的意思。
(这幅《云水怒》便是其中之一)1995年之前,卓福民在体制内参与市场经济改革,供职于上海市政府经济体制改革办公室;
1995年之后,他被公派到混改企业,先后履职上海实业集团、上实医药科技集团;1999年他得到前往美国硅谷考察的机会,在那里第一次接触到了风险投资的概念,于是在2000年推动上实集团设立了一只2亿港元规模的创投基金,孵化出了携程和中芯国际;
2002年他正式“下海”成为全职投资人,分别执掌祥峰中国、科星创投、GGV(l风险投资基金)以及现在的源星资本。
这是公开资料里能整理出来的大致时间线。
2019年卓福民在我司组织的一场演讲分享中还补充过一些细节,比如1993年他加入了中国首部证券交易所暂行规定的起草组,而上海证券交易所是1990年底成立的,换句话说中国资本市场的发展轨迹,实际上是“先有上市公司交易,后有交易所管理规定”“先有二级市场,后有一级市场”。
1999年去硅谷考察风险投资之前,上海实业实际上已经取得了数学意义上的成功——1995年以7.28港币的发行价上市,开盘当天就上涨到了9.5港币,两年后股价更是超过60港币,整体市值最高达到了700亿——他原本的计划是去寻找一种“维持发展的新模式”,并不是非VC/PE不可。
2000年的时候,他曾经前往印度考察软件行业,却发现几乎每家开展了对外业务的印度软件公司都使用了相同的宣传策略:在用于宣讲展示的PPT上,他们总会放置一张坐标图,纵坐标是cost价格;横坐标是quality质量。
右上角代表high quality、high cost的是爱尔兰和新加坡;左下角low cost、low quality安排给了中国;左下角low cost、high quality留给了印度自己,卓福民说他当时“血脉喷张,非常不服”。
你看,把卓福民的职业生涯梳理出来,大体上就是中国资本市场发展的每个重要节点,价格闯关、特区试点、国企混改、集体下海、孔雀东南飞,哪个事儿都得有资格印在史书里、写进歌词里,或者在新闻XX里占个5分钟口播。
然后这么一块“中国创投活化石”,愿意把自己心态变化用油画表现出来,多少有点《风云激荡三十年》的意思。比如这次个展里有幅叫做《磐石》的作品,按照卓福民的说法,是创作于1997年亚洲金融风暴之间,当时“股价一路从60港币跌到9港币”濒临破发,作为CEO的他愁得睡不着觉,直到有一天他半梦半醒看到了“坚如磐石”四个字,接着看到了滔天巨浪拍岸。
(2012年的时候,这幅画被磐石资本买下)
有意思的是,现在这一代投资人聊起中国创投行业,总喜欢批判保守了点、死板了点、功利了点、太讲人情世故了点,谈起困难来都是长吁短叹,恨不能几十年发展把理想都抛掉了,留下的都是现实。
有意思的是,卓福民这一代虽然出生和成长在完全没有“创投概念”的时代里,他们做投资的视角居然是“浪漫”的。
比如《磐石》《沧海之光》《云开雾散》,再比如卓福民这场名为《无界》的画展吧,策展人沈其斌说它“贴切地形容了一种理想的创作状态,即进入真正超越自我、放飞心灵的无疆无域、无境无极的精神空间。”
为了更形象地来诠释这个主题,展方还重点推介了两幅尺寸达到580X280cm的巨型油画,说是作者在没有草稿、没有预设的情况下完成了肆意泼墨,建议大家“一定要透过作品,看到隐藏在背后的、也是支撑作品的那个灵魂、那颗心”。
放在艺术创作语境里,这只能算是“经典老调”。印象派大师埃德加·德加就敏锐地指出过“创作最容易的时候,就是不会画画的时候,学会了画画反而无从下笔……越是沉浸在无意识地创作中,越能画出真正的杰作”。
这是人家19世纪的心得。几十年后,金庸在《倚天屠龙记》里设计张三丰在传授给张无忌太极剑的这段情节,强调徒孙达到一种“忘却所有示范”的状态,骨子里表达的也是这层意思。
但不管怎么说,结合卓福民投资人的这层身份,至少传递给投资圈一种久违的“松弛感”,就我有限的观察,朋友圈内多是称赞、羡慕、神往的情绪,这让我感觉,卓福民让目前普遍反映卷得要命,却卷不出什么结果的投资人们,发现除了疲于奔命的商业世界,可能还有另外一种活法和职业的可能性。
当然我们可以说,卓福民快70岁了,目前投资究竟占他个人生活的多少比例还难说,而且这种松弛感、这种浪漫化解读也许只是时代的馈赠,就连他自己都说,“我的作品追求时代感。”
那个年代,各种论调背后骨子里的“要强”、“追赶”内核,又能巧妙地把这种心态转化为正能量,无比真诚地将“差距”看做是“希望”,坚定地相信最好的,一定还没来;最神奇的,一定还没看着;最有钱的,一定还有想不到的。
投资到底硬不应该是一份工具理性的职业,我其实也不太清楚,但其实投资,尤其是早期投资,从来都不是一份纯粹的“技术工种”啊。
熊晓鸽在加入IDG之前是记者;阎焱加入亚洲基础设施基金(AIF)之前打过排球、学过飞机设计、读过社会学,是费孝通先生的研究生,“特别不喜欢老干一件事”,转来转去发现自己就是想“改变世界”。
就在头几年,青山资本张野从音乐学院毕业做投资、玩儿摇滚的新闻还传了一波,只是当下的环境,再聊这个多少就有些不务正业了,也有些机构,连续募了好几笔大钱从来不高调传播,理由只是“不喜欢”,有点格格不入。
投资圈里不是有句老话吗,投资的本质就是寻找稀缺。反过来套用在投资这个聪明人扎堆儿的行业,留下一个“我们曾经浪漫过”的传说也没什么不好。
更何况那种“追赶”的日子,还远远没过去呢。
成都、合肥、西安这些新一线城市,都在尝试打破地缘条件带来的限制,把投资这个最富有“繁荣市场”气质的产业复制过来——卓福民幸运地平稳老去,但总有年轻人要重新经历从0到1。
我的一位朋友就曾经在朋友圈说这样一段话,我认为很应景,可以冒昧地引用过来作为结尾:
“我一直觉得股权投资是需要一些自我催眠的工作,没有理想主义,不愿意延迟满足的人终究会主动被动地离开这个行业,留不下几笔痕迹……中国VC的历史其实挺短暂,这个行业的先辈们甚至不少还在一线干活”,其他行业的历史名人大部分都可能挂墙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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